生物医药领域的机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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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王煜全。这一讲跟大家交流生物医药领域的最新进展和未来几年的新趋势。

生物制药领域有哪些新突破?

1.制药领域的突破

说到生物医药,最近的进展真的是不少。2019年上半年,诺华公司的基因治疗药物获得了批准。这引起了很大的喧哗,因为该药物的一次疗程费用是210万美元。当然,这种病以前是不能治愈的,现在有了新的治疗方法,带来了希望。

除此以外,整个制药领域也是捷报频传。2018年,美国一共批准了59种新药,其中含17种生物制剂。像诺华这种基因治疗就包含在这类生物制剂里,不是我们日常说的简单制剂,而是很复杂的基因疗法、细胞免疫疗法需要的制剂。另外,还有19种是特别值得关注的,叫做First in Class(第一次发现了新的蛋白靶点,做出了新的药品去进行生物治疗的生物药)。

我们都知道,传统来讲,药品研发的最高水平叫做新分子,原来叫做新化学分子,New Chemical Entity。后来,又出现了新的生物分子,叫New Biological Entity。所以,你在研发领域经常听见所谓“小分子药物研发”和“大分子药物研发”。小分子多数指化学药,它的历史已经很悠久了。大分子指的是生物药,这是这几年新兴的,而且有蓬勃发展的趋势。

另外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证明生物制药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水平,就是大量孤儿药的出现。2018年的59种药里面,有34种是“孤儿药”。

孤儿药是什么意思呢?我们都知道,患者发病率是不同的,有些病是高发的,比如感冒。但是,有很多病是很罕见的药,患者数量非常少。这些罕见的病,往往没有医药公司愿意为它做研发,因为你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去做研发,研发一款罕见病的药和研发一款常见病的药,投入成本是差不多的,但是你的市场就相对小很多,所以过去这些年里,一直有这样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慢慢地解决了,现在新上市的药品里面有一多半是为这些罕见病来提供治疗药物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呢?其实应该说现在药物研发的整体成本并没有降低,但是,药物研发的水平提升了。为什么呢?一方面,大量的新药研发公司涌现出来,尤其是借助人工智能技术,大量的药物研发公司利用AI技术,大大加快了药物筛选、药物研发的速度,所以才会有很多新药出现。就像我们在“全球创新260讲”里也介绍过,著名的利用AI做新药研发的公司Insilico,这家公司被英伟达(NVIDIA)公司评为在人工智能领域里面3个最重要的公司之一,非常值得期待。

另外一方面和整个生物医药研究水平相关。比如说很多罕见病的治疗都需要从基因上去找突破。现在随着基因测序的进展,包括人类基因组研究的进展,也使得这些新药能够被顺利地研发出来。基因组的研究需要基因库来支持,有个公司叫做23andMe,这家公司就是做基因测序的。但是,这家公司以前的收入主要来自于一些偏“娱乐性”的基因测序,也就是说帮你查查你的祖先来自于哪儿。现在这家公司找到了新的增长点,就是和大医药公司合作,做新药的研发。为什么这些医药公司需要基因测序公司,或者需要基因库的公司来做新药研发支持呢?就是因为通过对基因的分析,能够找到新的作用、新的靶点,从而实现新的治疗方法、新的突破。

2.基因治疗的突破

我们可以看到,生物制药处于一个蓬勃发展的阶段,其中最闪亮的明星就是现在的生物药(New Biological Entity)。未来可以看到,更新的趋势也在不断涌现,比如刚刚拿到了FDA认证的诺华的基因治疗药物。

当然,要稍微解释一句,基因治疗的路还非常长,现在的基因治疗还是最简单的手段,就是利用一种经过改良的病毒,这种病毒本身已经不对人体造成任何危害了,只是借助病毒的“壳”,把基因放在这个病毒的壳里,然后把病毒植入到人体。现在的基因治疗方法是把经过改良的病毒,也就是说人体DNA产生了缺失,或者说产生了突变,把正好缺乏的那个DNA放到病毒的“壳”里,注入到宿主体内,这样,宿主体内就有完整的DNA了,也就能够产生出来原来不能产生的蛋白,完成对疾病的治疗。

但是,这还是很早以前的方法。其实在过去几年里,生物医药领域的一个很大的突破,就是基因编辑技术的进步。利用基因编辑不光是能够把一些现有的片段直接输入到宿主的DNA里面,而且能够对宿主的DNA实现编辑,去修改它的缺失。我们说一般编辑是分三种:

第一种就是带进来一些没有的片段
第二种就是对已有的片段,有突变的基因进行修改
第三种,甚至会把一些不好的基因给敲除掉

这些相对复杂的基因治疗手段,还需要假以时日。在未来的三年里,可能都看不到这些复杂的基因治疗手段上市。但是现有的基因治疗方法上市,用一个载体能够实现向宿主传递DNA,这也是一个利好,证明基因治疗突破了一大步。未来预期有一大批的基因治疗药物会逐渐地上市。当然,我们说急不得,可能还有三年以上的时间。

3.细胞免疫疗法的突破

另外一个也很值得关注,就是细胞免疫疗法的突破。诺华公司2017年上市了CAR-T疗法,CAR-T叫做“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简单地说就是我们人体里都存在大量的T细胞,T细胞相当于人体里的警察,专门找到坏分子,把它清除出体外。肿瘤就是这样的一个坏分子。在人工智能领域,有大量的人脸识别技术,通过人脸识别直接就能识别出谁是这个逃犯。但是,如果说每个警察没有装这样的设备,你不能识别出谁是逃犯,你光有这个抓捕的能力,也是没有用的。所谓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就是让这个T细胞身上装上一个能够有人脸识别能力的设备(实际上是装了一个对肿瘤有特异抗原的抗体),这样的T细胞本身就带有抗体,看到了有这个抗原的肿瘤细胞就会主动地去结合,把这个肿瘤细胞杀灭掉,这样就能对肿瘤实现更好的治疗。

这个疗法在2017年的时候上市,一个是诺华公司的CAR-T疗法,另一个公司叫做Kite。

我们可以预期,生物治疗,尤其是细胞免疫疗法,甚至会比基因治疗还活跃,甚至会有更多种类的细胞免疫疗法会上市。

短期:生物药会被颠覆吗?

你会发现有一个很有趣的差别。现在大量的新药研发已经逐渐地从化学药转到生物药了。

生物药分两种,一种我们说是药,就是刚才讲的找到新的作用靶点,用蛋白质去结合,实现治疗。这种确实是药,因为它依然是分子,只不过原来是小分子,现在是大分子;原来是药片、胶囊,现在往往都是用注射的方式,因为大分子药保存起来很难,如果你直接把它做成药片就失效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药还是药。

这只是一半的进展,另一半进展是关于基因疗法、细胞免疫疗法,它已经不是药了,虽然还归FDA审批,但是它叫做“疗法”。那区别在哪儿?就是它的治疗的手段极大地复杂了。

那手段复杂在哪儿呢?我们都知道,以前医生先作诊断,然后开药。胶囊也好,药片也好,开药了以后,自己回去服用就好了。但是疗法不一样,疗法一方面针对性更强,有人适合这个疗法,有人不适合这个疗法,不管是CAR-T也好,还是诺华新的基因疗法出现,甚至有很多的生物药,都不是普遍适用的。

我最近就看到一篇报道,诺华公司的治疗叫脊髓性肌萎缩。这种疗法上市以后,就发现有一对兄弟俩,虽然是兄弟,但是,有一个人是可以用这个疗法做治疗的,另一个人就不能。所以你看,也不是所有的治疗方法都通用,就像过去我们感冒吃感冒药一样,不加区分,只要没有过敏就可以吃了。但是,生物制药就复杂很多,一个疗法有没有疗效,每个人的差异是巨大的。

另外,治疗的方法也很复杂。以前很简单,药吃了就结束了。现在可不是这么简单,尤其是细胞免疫疗法,要从病人身上提取出细胞,然后经过特殊处理,嵌合抗原受体的意思就是把T细胞身上再加上抗体,把它们结合到一起。结合到一起以后,经过细胞的扩增,因为你从人体上采集的细胞数量是有限的,经过扩增往往达到亿级单位的细胞数量,然后再回输回去。从病人身上的采集和最后回输给病人,要在医院才能完成,甚至要在特殊的临床机构才能完成,不是所有医院都能做的。中间那段细胞的处理和扩增又要到医药公司来完成。

所以,这不是简单的医药公司生产完药品以后寄到每个医院就可以解决的,而是需要临床机构的配合,临床机构把病人身上的样本取下来以后,寄到药厂,药厂做一系列的处理以后,再寄回给临床机构。这么复杂的过程,尤其是处理又都是生物样本,一旦你在寄的过程当中,如果温度没控制好,出现了失活,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它的复杂程度大大地超过了制药。

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我们讲一个趋势的时候,很多人会产生一个误解:趋势就意味着遍地是黄金,到处都是机会。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任何一个领域有机会的同时,也意味着领域里面各个公司重要性的交替和变化、升降都是有可能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有些有机会的领域,在领域里面的细分机会的处理,你没处理好的话,可能就并不是那个新兴的机会,而恰恰是那个被替代的机会,那也就意味着不光不是机会,而且是陷阱了。

那么生物制药领域尤其是这样,尤其是当我们判断一个新的科技机会是不是大潮流的时候,我们甚至会要作第一步判断,就是判断这个产业有没有颠覆性的机会出现。如果这个产业有颠覆性的机会,大家会很兴奋,这就意味着整个产业都重构了,甚至会产生出一个新的行业霸主。但是,另外也要注意,如果你正好处于那个被颠覆的状态,那你就惨了,就是被人家革命的对象。所以我们一定要识别出来有没有这样的机会。生物制药领域,我们就发现,短期还没有出现行业颠覆,而长期我们已经看到了行业颠覆的曙光。

中期:制药产业格局会有哪些革命性变化?

这要从我们的一段历史说起,二十多年以前,我在美国拜访了一个生物制药领域最大的机构,叫做Bio。二十多年以前,Bio的名字叫做BioIndustry Association,生物工业协会。但是,我们今年又去拜访了Bio,它现在已经改名了,叫Bio Innovation Association,生物创新协会。为什么呢?生物现在到底算不算工业已经说不清楚了。因为像基因治疗、细胞免疫疗法,都是需要跟各个医院合作,做临床中心。

最核心的还不是这个转变。最核心的是,我二十多年以前去拜访他们,就有一个目的:希望促成Bio协会来中国,跟中国的生物制药界有更多的交流,因为这是美国最顶尖的生物制药领域的协会。结果,被他们一口回绝了。

我当时就很惊讶,因为凭我的经验,我二十多年以前就已经在国际上做各种国际交流合作了,一般来说我邀请国外的机构、企业来中国,它们都会非常高兴的,虽然当时中国的市场没有今天那么大,但是,大家毕竟已经看出来了,中国市场在高速成长,潜力是非常大的。只有Bio,一口就拒绝掉了。我当然会问他们原因。他们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不是我们不想去中国,而是我们的会员实在没有这个需求。我说:为什么你们的会员没有需求呢,难道生物制药不需要中国市场吗?他们说:“不是,我们有600家协会会员企业(当时),但是只有1家企业有新产品上市。所有其他的企业,我们的目标都是研发出新产品以后,卖给跨国大公司。”

你会立刻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些高科技企业,能够研发出最先进新药的生物制药企业,不自己做市场,要把自己卖给大公司呢?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这么多年都误解了一件事儿,我们一提起生物医药领域里面的那些巨无霸企业,比如说辉瑞、诺华、默克,大家的第一个概念是什么?以为它们是研发企业,它们的研发能力很强,不断推出新药。但是实际上,你如果深究一下就会发现,很多这些企业,它们的新药来源,不是来源于自己的研究院,而是来源于外部的收购,也就是它们把别的企业收购了以后获得了新药的权益。过去,很多的化学药就是收购来的。到了生物制药时代,还是通过收购,一直延续到今天。我们刚才讲的诺华,2019年上半年刚刚获批的基因治疗,也是收购来的,不是自己研发的。

大家的疑问肯定更重了,为什么这么些年,大家都心甘情愿把自己研发的新药交给这些大企业,而不是自己做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任何一个产业,尽管它有很多的创新成分和科技含量,我们还是要看这个产业的核心控制点在哪,在谁手里。传统的生物制药,尤其是过去的化学药时代,它的市场推广方法其实非常地简单,制药企业大量地生产药品,然后把这些药卖到医院里面去,或者卖到药房、药店。但是谁来负责决定这些药要不要买呢?其实是医生,也就是有处方权的这些人。当患者去看病的时候,患者不能决定我要吃什么药,医生给患者作了综合判断以后,医生来判断下处方,患者拿着这个处方去药房买药服用。所以,真正影响这个产业最核心的人,其实就是这些专科的医生。这些专科的医生数量极大,一个新药出来以后,又迫切地需要被卖到医生那儿去。为什么这么迫切呢?这又和整个新药研发的保护机制是相关的。

薛兆丰老师的课程讲过,如果没有专利保护,如果没有新药研发的知识产权保护,很多企业就没有兴趣去做新药了。事实也是如此,当你做了一个新药,然后你得到了保护,也就是说新药在保护期内的时候,你可以定一个相对比较高的价格,因为其他的竞争对手是不能做这个新药的。但是,如果你的保护失效了,尤其是化学药,我已经知道了一个化学分子结构,我想把它批量制造出来的话,这就是一个纯化工问题,其实是很容易的。也就是说大概几百万美元,就可以仿制出一个化学药来。别人花了几亿,甚至十亿以上的研发成本才做出的新药,只要法律允许,你随时花个百万美元级别的成本就可以研发出来,而且分子结构是一模一样的,那就会造成什么呢?这个新药的价格就直接跳水了,从原来的市场价直接跌到以前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所以,你要保证让新药研发者有兴趣去不断地研发新药,你就要给它保护。

那这个保护怎么制定的呢?一般来说,欧洲和美国是两个标准,一个是从新药的专利申请期开始,给20年的专利保护期。另一个是从新药申请批准日开始,给18.5年的保护期。但是,实际上新药的专利从申请到获批,一般至少也需要1.5年,所以,这两个规则是差不多的。如果你从批准开始算起,都是18.5年。但是,别忘了刚刚发现一个新的化学分子,就去申请专利了,而这个化学分子一直到做成药上市,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还需要临床前的大量试验,大量的资本的投入,甚至还有很高的失败率,最后100个药能筛出1个成功的药。

这整个周期大概要多长呢?基本上要十二、三年。18.5年再减去12.5年,还剩多少年呢?只剩6年。

也就是说很多化学药上市以后,专利保护期只剩了6年时间。而专利保护期一过,它的价格就会跌到原来的五分之一,而且就会有一大堆的竞争对手,也就意味着它的利润会被极大地摊薄。所以,新药的成功与否,就看上市以后这几年能不能迅速地占领市场,能不能最大化地获得自己的利益。那靠什么?就要靠有一支非常强大的销售队伍。

在美国市场里,一个足够大的跨国企业,它日常维护的销售代表就有两三千人。那你不要忘了,这些销售代表都是非常高薪的职业,不管卖不卖药,都要养活这些销售代表。所以,只有一个办法,要不断地找到全球最好的新药,用各种办法把它们收购过来,然后注入到自己销售队伍里,这就味着销售能力是整个化学药市场成功与否的关键。

所以你就能理解了,不管是化学药还是生物药,只要你还是老的模式,药厂把药品生产出来,然后由销售代表去向医生推广,医生开了处方以后,患者才能购买,这个模式的核心控制点,不是研发,而是销售能力。所以,你有最好的研发能力,也千万不要自己去市场上推广药品,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整个公司卖给跨国企业。

这个模式一直到今天都还没变,比如我们刚才讲到诺华的例子。但是注意,快要变了。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那个传统的模式有两个核心点,一个是在制造端,必须得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操作,你能把它做成药片,做成胶囊,通过物流递送到各个药品销售渠道,制造是能够规模化、标准化、规范化的。另一方面是销售端,这么强力的几千人的销售队伍要使得上劲。这两件事都正在变化之中。

我们先从销售端看。我们讲过,现在的生物制药有大量的孤儿药出现,叫orphan drug。孤儿药是治疗很多罕见病的,这个罕见病怎么定义呢?全球都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各国有不同的标准,美国的定义就是患者数小于20万的病就叫做“孤儿病”。

患者数小于20万是什么概念呢?美国大概有4亿人口,也就是千分之0.5,欧盟更直接,就是每两千个欧洲人里面,只有1个患者的病就是“孤儿病”,那1/2000也是千分之0.5。中国没有具体的数量,但应该也是差不多这样一个比例,患者的数量相对来说是很少的。

患者数量少,医生数量也会少。这种时候,几千个销售代表反倒没有用力之处了,这几千人铺出去也没有用啊。反倒是一些其他的模式,会更有利于销售。

比如说美国有个网站,叫做PatientsLikeMe。这个网站是让患者之间可以相互交流的一个论坛。如果我生病了,一方面我当然要去看医生,另一方面,医生的角度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我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像我这样的病人,应该怎么面对这个病,我们家里的关系要作什么调整,营养要作什么改良,生活要作什么变化,我才能适应这个病?那么,这些消息从哪儿来呢?当然是像我一样的其他患者和其他患者家属最清楚,医生未必清楚。

所以,这个网站特别受患者的欢迎,因为患者当然希望互相能够有交流,从老患者那儿学到很多东西。所以这个网站一直热度很高。但是,这个网站一直不怎么赚钱。为什么呢?因为患者交流就是个论坛,这个论坛除了广告没有什么赚钱的手段。但是,这个网站的估值并不低。

孤儿药大量涌现的时代,PatientsLikeMe这样的网站会有巨大的价值。因为越是这种相对来说罕见的病,大家越是希望找到有类似经历的人群去分享、去交流。所以,孤儿药的推广,走PatientsLikeMe这样的渠道,要比走传统的医药销售渠道,其实要有效得多。

我们就说,传统的医药销售渠道相当于“铁拳打到棉花上”,没有用力之处了。但是,这毕竟还只是一部分,因为它前面这部分还是很类似的,就是你还是制药,只不过原来叫化学药,现在叫生物药。而且,制药的支持手段,包括制造能力、需求都还是很类似的。

所以,我们说未来的一段时间,大的医药销售企业,尤其那些知名医药企业还能有很长的存续期。当然,它们这段存续期主要的考察点,就是这些企业未来的估值会不会上升,未来的发展是不是更光明,就在于它们是不是能够更坚决地从化学药向生物药转化。

当然,很多人会讲,那化学药是不是完全没有前途了?也不是,因为很多的治疗还是要靠化学药来起作用的,我相信阿司匹林还会吃很多年。但是问题在哪儿呢?问题在于它的相对价值下降了,它不是增值最高的部分,也不是利润最雄厚那部分,它成了一个辅助角色。而且未来随着个性化治疗时代的到来,都是精准治疗了。精准治疗的特点是什么呢?我还是服用化学药,但是用缓释控释等各种手段。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精准地结合到靶点上,这种叫“靶向疗法”,能够实现药物的精准传送。

其实现代的生物制药应该说对整个人类的健康发展有巨大的贡献,但是,依然还会有很多不足,而且我们希望新的生物医药技术会把这些不足弥补掉。

一是个性化治疗的不足。我们原来做生物实验的时候,给动物用药,比如给大鼠用药,都要称重的,一个1000克重的大鼠和一个1500克重的大鼠,你给的药是不同的。前者是后者的三分之二而已。但是,到了人类用药上,我们反倒变得非常地不精确,成人一片,儿童半片,而且这半片还得自己去拿刀切。而且,即使是成人,你的身高、胖瘦,包括代谢,很多情况都不一样,我们完全没有做到个性化。

另一方面,更严重的是,我们用药不管是口服还是静脉注射,往往是让药物随着血液到达全身各处。但是别忘了,我们生病往往只是局部性的,我某个地方感染,某个地方需要药物治疗,全身都会布满药物。这样会带来什么问题呢?比如在抗感染上面,我们如果身体有感染,我们就会口服或者注射抗生素。但是,抗生素会随着血液到达全身各处,那当然感染的部位也受到了治疗,但是,没有感染的部位其实就培养了细菌的耐药性,因为这些细菌被抗生素处理过以后,大多数死掉了,但是活下来的就产生了耐药性。

所以,今天药物耐药性已经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了。如果我们换个角度,从体外的角度看,你会发现它有多么荒唐,相当于在体外如果有一个伤口,我不是在那个伤口上贴个创可贴,而是把整个人都泡到这个创可贴的液体里,使得全身都能够做消毒处理,完全没做到针对性。那么,未来就一定是有针对性的,我们说未来不光是针对人的个性化,而且是针对部位的个性化,是精准治疗的时代。

所谓精准治疗,你依然还会用到很多化学药,化学药本身不关键,而能够实现精准治疗的载体,能够把化学药精准地送到病灶,送到病人相关病变部位的传送系统就更重要了,这肯定已经不是化学药公司的本意了。所以,我们说,从长远看,化学药会长期存在,但是,它在整个治疗系统里面的价值会大大萎缩,而生物药、基因治疗、细胞免疫疗法等等这些新的治疗方法的价值会凸显。

但是另一方面来讲,生物药本身依然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一方面生物药往往面对着范围非常小的受众,它带来一个问题就是价格非常地高,不光是生物治疗的手段价格高,像刚才提到诺华的治疗要210万美金。其实药品本身价格也很高,主要原因在于它的目标受众太窄了。如何解决高成本,是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

那更严重的问题在哪儿呢?生物药在制药上还和原来一样,但是,到了生物治疗阶段,你就和制药有了本质性的变化了。这个不管是基因疗法,还是细胞免疫疗法,它要针对病人作一系列的处理,它已经不是制药的概念了,已经不是大规模生产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它是一系列复杂的操作。所以,它叫做疗法,而不叫做药品。这种时候,传统的制药企业的优势都不能涵盖了,传统制药企业就是我有大量的生产能力。所以,这样就会带来下一个变革,这个变革是如何能够更高效,更便宜地去实现对这些复杂操作的执行。

现在的很多细胞免疫疗法,难点在于没有数量足够的能够进行处理的临床机构。比如说现在有个疗法FDA已经批准了。但是,对患者而言,不是去任何医院就能做这样的事情的,只有很少数医院,比如说我们刚才讲到的CAR-T疗法,它是对肿瘤有效果,已经拿到FDA的批准了。现在这么多的肿瘤患者,大家当然希望利用CAR-T疗法来延长生命,对肿瘤产生一定的治疗效果。但是很不幸,美国只有20多个经过批准的可以做CAR-T疗法的临床机构。这就意味着,你在那些临床机构去排队吧,因为这些临床机构处理不了这么多的患者。而且,对这些患者的处理,又需要把每个患者的细胞送到药厂去作处理。我们也去参观了美国的细胞治疗药厂,它们现在每个月能够处理的患者数量也就是几十位而已。

你可以想象,那么多的患者,根本处理不过来。所以,如何实现既能够对这些复杂操作有质量控制,不出问题,同时又能放大规模,而且降低成本,是生物制药的普遍问题。而在这个问题上,最核心的就是传统的制药企业,尤其是化学药起家的那些制药企业,它们对此的贡献是非常非常少的。前端,它们贡献不上;后端的销售代表的能力也对这件事儿没有帮助。

那这件事儿反倒有点像什么领域呢?有点像大的医疗器械领域。你会发现,大的医疗器械公司,有这样的特点,它去医院销售自己医疗器械的时候,不是只靠一个销售代表就行,为什么呢?销售代表去找医生,医生说医疗器械,他是买不了的,因为动辄上百万美元。所以,他一定要找院长,找到医院的最高管理层,然后层层推进,从科室到每个医生都要解决。它是一个综合销售,而不是靠单个销售代表的销售。

另外一方面,销售进去的往往是一个综合解决方案,比如核磁共振。我实际上是要一整套的东西,甚至说要为它单独地建设一个系统来支持它。同时,你还要培训使用的操作人员,而且要持续地提供耗材,这个系统才能运转。这是未来生物制药,尤其是像细胞免疫疗法这样的方向。你看现在的细胞免疫疗法,你不是把疗法卖给医院就行,医院也没有能够做这个疗法操作的系统。

所以,你往往需要跟医院的最高管理层谈,说咱们能不能合作,建一个细胞免疫疗法的治疗中心。特别像核磁共振,建一个新的系统。同时,你要培训这些人员执行这些操作,你还要持续不断地提供耗材,这都非常像医疗器械,就差一步了。是什么?现在没有一个大的医疗器械可卖。所以,那怎么办呢?你培训的只是一系列的操作,从病人身上取了细胞以后,还是要送到药厂去作处理,然后再送回来,这个瓶颈就没解决。

但是你设想一下,如果未来我不需要把这个系统送到药厂,而是我把所有的操作全部都固化到一个大型的医疗器械,像核磁共振这么大的医疗器械里,我可以在现场实现整个的操作,也就是说我从病人身上采到了细胞,放到我的系统里面,在这个系统里面去作处理,作完处理以后作扩增,扩增完了以后,系统就直接能够输出细胞,植入到病人体内,这整套操作不需要药厂,直接在医院的治疗中心就能够完成。这样一方面更加地个性化,另一方面对质量也有更好的保证。而现在的医疗器械,已经能做到低温对细胞的保护,包括整个操作过程当中的无菌化,我认为让一个医疗器械能够实现操作的严谨化,要比让各个医院的医生都能执行复杂操作而不出错,相对来说要容易很多。

所以,其实这是真正大的变革。短期来看,从化学药变成了生物药。但是长期来看,这个转变已经在发生了。

第一,在生物药里,像化学药一样的销售代表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第二,更长远地看,各种疗法起来了之后,传统化学药的大规模制备能力都会被抛弃,传统制药企业在整个产业链里就没什么价值了。而反之,新的生物治疗的方法需要的是像医疗器械一样,和每一个医院形成深度合作。深度合作最好的办法是有一套大型的复杂设备,使得整个操作的质控都能够被监督得非常地好,患者的治疗能够达到很好的效果。而这方面,今天的生物制药企业都还没做到。

所以,我们说这只是一个曙光出现的阶段,未来哪个生物制药企业能够做到更好的医疗器械化,也就是能够把自己的整个操作固化到系统里,使得它既能够保证质量,又能够广泛地传播,覆盖更多的患者,它就会是未来真正的赢家。甚至我们讲,它会是未来20年之后生物制药领域里的巨无霸。今天的辉瑞、默克、诺华,很可能会被这些企业替代掉。

所以我们讲,未来生物制药有个大的趋势叫“医疗器械化”。今天刚刚露出曙光,意识到问题的生物制药企业已经大有人在了,因为成本太高,操作太复杂,质量太难控制,市场太难铺开。但是,解决方案现在还在寻找过程当中,就像Rutgers教授一样,已经开始往那个方向摸索了,但是构建一个完整大医药器械都还没做到。不过,我们认为未来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说分析一个产业,最有意思的不是去看这个产业明天哪个公司会赚钱,而是去看这个产业的整体变革,通过变革推导出来,未来谁是最大的赢家。

反之,你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悖论。虽然我们说未来会医疗器械化,新的巨无霸会替代今天的辉瑞、默克、诺华,而我们没有说今天的辉瑞、默克、诺华会华丽转身,会继续辉煌。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是因为今天的辉瑞、默克、诺华依然还可以用并购、收购的办法来延续自己的生命,所以它们不容易看到未来会对自己带来致命性打击的新形势。所以,在一个变革来临的时候,现有的既得利益者,现有的巨无霸们往往是后知后觉的。这样就给新的创新者带来了机会。

所以,这也是给大家带来的好处,未来这段时间,从短期角度来看,生物制药的新药会层出不穷,大量新的生物药、新的生物疗法会涌现。这些生物疗法的企业,有一些会被大公司并购,但是,多数会自己上市了以后再谋求发展。如果你眼光准的话,就是很好的投资标的。

在未来的发展上,虽然医疗器械化是生物医药企业的出路。但是,毕竟今天是曙光出现,整个格局、模式还不清晰。这种时候,对未来模式的勇敢尝试就可能会给你带来意外的惊喜。所以,我要特别提一个企业,就是三星。我们都知道,三星是做手机、电子产品的。其实,三星有一个生物公司,叫做Samsung Biologics。这个公司2016年就上市了,现在的市值已经达到了270多亿美金。三星在电子产业这么多年,它知道有一个公司的模式非常好,就是富士康。我们都知道三星手机和苹果、华为、小米、OPPO手机打得一塌糊涂,各个手机厂商都要大量地研发,投入大量的营销费用,而且都还担心自己的市场份额。但是,富士康是各家都要找的,因为最优秀的手机是富士康生产的。所以,富士康模式是手机时代非常好的模式。

到了生物制药领域,三星认为未来很有可能也需要有富士康模式来支持,也就是说各家都做细胞治疗,那谁来负责它们大规模地增值和培养细胞呢?因为培养细胞比化学制药复杂得多,环境的控制要难得多。所以,三星就说:“我要做生物制药领域的富士康。”所以,它成立了一个单独的公司,这个公司的目标就是帮各个细胞免疫疗法、基因疗法的公司来做第三方支持。

第三方支持有个说法,叫做CMO,如果说你熟悉生物制药的话,你一定听说过一个词叫做CRO,第三方的新药研发机构。传统化学药的CRO主要是帮人做临床。等到生物药出来以后,包括从药物筛选开始,到临床都可以外包了,因为生物制药相对复杂性更高,需要专业的人帮你来解决。所以,随着生物制药的崛起,中国有一个CRO企业药明康德,在全球做到领先了,这个很了不起。

那CMO是什么呢?就是辅助新药制造的。注意,传统化学药都是药厂属于大医药企业,因为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复杂,药厂可以直接拥有。但是,未来新的生物药制备极其复杂,是不是需要像CRO一样的专业机构呢?三星就在赌一件事儿。CRO方面,药明康德在生物制药时代赌对了,迅速崛起。那到未来的基因治疗,细胞免疫疗法,大量的生物治疗手段起来的时候,三星能不能赌对,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长期:创业者、企业家、投资人怎么办?

所以,虽然今天生物制药有特别大的突破,但是未来其实还非常长远。对我们每一个创业者、企业家、投资人来讲,就有这三个阶段的思考,就是近期、中期、远期的思考。

第一,就是近期,你要看生物制药还有哪些突破,哪些是好的生物制药公司。其实慢慢地已经可以越看越清晰了。只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生物制药永远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再好的药,完全没有其他的副作用,都不太现实。但是,你更专业的分析是能够找到好的机会的。但是这是以单个药为主的,并不足以改变生物制药产业。

第二,就是中期,生物制药产业会逐渐地医疗器械化,而医疗器械化过程当中会诞生新的巨无霸。医疗器械化的源头企业一定是生物治疗的企业,也就是说甚至未来新的生物药,慢慢都会让位给这些生物治疗企业。因为从基因角度,从细胞角度,尤其是从个性化角度,准医疗都要和这些生物治疗来结合,这才是真正的主流趋势。这个趋势一旦实现的话,就不只是一些机会点了,它将会颠覆整个传统化学药产业。所以,我们说化学药企业尤其要警惕,你未来如果能把握住生物药这一波机会的话,会有好几年的好日子过。

顺便说一句,从化学药进入到生物药阶段以后,其实对制药企业是个利好。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化学药一直要防着仿制,一旦仿制药出来,价钱就降得极低了。生物药没有完全仿制的可能性,为什么呢?因为一个生物大分子很大,一个蛋白的分子量比小的化学分子大100倍,甚至上千倍。即使是同样一个功能基团,同样一个作用机理,同样一个作用靶点,那我研制出来的抗体和你研制出来的抗体不可能一模一样。

所以,在生物制药领域的仿制药有个新的名词,叫Biosimilar,生物相似药。生物相似药和传统化学仿制药最大的区别在于,它的研发成本其实很高,化学仿制药的研发成本,几百万美元就够了。但是,Biosimilar的研发成本往往是几千万甚至好几亿美元。但是,因为Biosimilar的研发成本过高,所以不会造成生物药的专利保护期过了以后价格跳水,最多到原来的八折的水平。为什么?因为仿制药也花了好多钱来研发,需要消耗成本。所以,生物药的好消息就是,即使过了专利保护期,它也不会价格跳水。

但是,这个好消息背后会有惰性,你会觉得我还能延续吗?我们一定要告诉生物制药企业,未来是很难延续的,不管从市场营销,还是从生产制备,这两方面来看,都已经出现了一个根本变革的机会。所以从中期来讲,现在的生物制药企业,不要急着收获眼前利益。眼前的利益该占的要占,但是一定要对未来作充分的准备,不要等着某天新的企业把你打败,而是积极地去拥抱这个新的潮流,主动去帮这些新的生物治疗企业去做医疗器械化。

另一方面,不要忽视很多医疗器械企业在里面的作用。好像说到生物制药就是这些药厂,你会忽视掉其实GE在这里面有很大的分量。为什么呢?GE听起来是医疗器械,但实际上GE在细胞培养、蛋白培养花了巨大的精力,有完整的系统。那也就意味着,GE和这些生物治疗企业结合的深度可能超过化学药企业和生物治疗企业结合的深度。也就是说GE成为未来赢家的机会要大于今天的辉瑞、默克、诺华,对制药企业的启发就是一定不要忽略医疗器械企业,你未来的竞争对手可能是它们,一定要盯着它们。

有一个很有趣的企业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它叫做富士。我们都知道富士原来是日本最大的胶卷企业,富士这个化工企业在胶卷产业没落了,胶卷产业被电子产业替代掉了。但是,这家企业现在也做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因为化工企业在化工上积累了很大的经验,化工和生物制药其实只隔着一层窗户纸。

所以,现在富士变成了生物制药的CMO,也就是刚才我们讲的,三星是细胞培养,而富士是蛋白质的培养。富士做蛋白质培养的优势在哪儿呢?其实就是化工的发酵罐,这个是富士最擅长的。而富士的化工后面支持的体系是谁呢?是GE(通用),所以,整个生物医药是无边界的,未来的竞争都是跨界融合的竞争。所以,中期你必须要作战略调整,不要在短期的收入利润基础上沾沾自喜,而要知道眼前的收入利润,可能意味着未来巨大的竞争对手的崛起,一定要未雨绸缪。

第三,生物制药领域,我们今天只是走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对人体的理解非常非常地少。有了人工智能,有了大量的新药,有了生物疗法,甚至很多生物疗法出来之后,用到大量的病人身上,都会给我们积累更多的经验,使得我们的治疗能产生新的飞跃。而另一方面,我们不断有工具的突破,CRISPR之后又有更好的基因编辑工具在不断地涌现,包括病毒载体,比如AAV。未来还有没有更好的载体?都会不断地出现。所以,未来非常值得期待,只不过要落在具体的地方,不是去畅想,而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实现它。

现在国内有很多的优秀的企业都是在Biosimilar上布局,比如恒瑞医药,在生物制药领域里面取得了飞跃式的进步,成了中国医药的第一股,很多传统的医药企业被它超越了。我觉得这就是新科技的魅力。我们还有没有中国的企业能够更前瞻,在下一波生物疗法上也能够布局?

另外,我们在基础研究上能不能加强?现在整个科技产业,它是积木式创新,高校负责科研,企业负责产品转化,推向市场。科技、产业能不能也和高校紧密结合,中国甚至有更多的原创性的突破成果出来,能够使得中国医药产业进步。

这三个阶段都孕育着大量的机会,尤其在未来这两年里,第一个阶段是收获期,第二个阶段是布局期,而且未来的生物疗法会有很多新的热点出现。虽然,离形成巨大的市场收益还很远,是概念期,但是这个概念会崛起,这都是值得把握的。当然,第三阶段更长远,但我觉得意义更伟大。所以,我们希望中国的制药企业不要缺席这次生物医药产业的变革。第一阶段我们有很多企业掉队了,有少数企业抓住了机会,比如恒瑞、药明康德。第二阶段有很多小的生物疗法公司出现了,都是在风险投资的支持下往前走,但是,在标准化、医疗器械化上,都还基本上没有开始,我们要跟全球的同行一起来交流。

任何一个掘金的机会都有卖水和卖铁锹的机会,所以不管是三星还是富士,都在布局生物治疗领域里卖水和卖铁锹的机会。那么,中国有没有相关的布局,别只是在电子领域里面富士康赢了,但是,在生物领域,除了三星之外,中国能不能也出现生物医药领域的富士康?

在第三阶段,我们的基础研究能不能赶上?因为未来生物制药和基础研究的结合只会越来越紧密。在2018年美国通过的59个新药里面,有19个是发现了新的生物治疗的作用靶点,取得了治疗效果。那就意味着新的靶点的发现,就能够直接和新药的发现产生关联。如果我们的学术研究不行,新的靶点都是别人发现的,那我们永远只能做仿制药,我们做新药就一定会有很大的欠缺。所以,生物制药领域基础研究和产业是紧密相关的。希望我们的产业发展壮大的同时,也能够反哺基础研究,使得中国真正在全球强大起来。

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中国每年会产生出多少个“一类新药”?这一类新药在全球看就是三大块:新的化学药、新的生物药和新的疗法。

在化学药上,美国每年都是几十个,但是,中国只有一个,就是青蒿素。所以,屠呦呦因此拿了诺贝尔奖。到了生物药时代,能不能我们也有一类新药?注意,不是Biosimilar,甚至现在有一类药叫做Biosuperior,就是比生物药相对更好一点的改进药。比如将靶点结合的效果做得更好,把生物药品作改进,能够有更好的疗效,但这毕竟也还是在原有的靶点上去下功夫。

我们希望中国能找到新的靶点,找到一个全新的生物药,甚至新的疗法。中国也有很多人做CAR-T,也有很多人做基因疗法,但是总的来说,我们还是跟别人类似的思路,未来能不能有突破?所以,我认为所有这些机会都是给我们创业者、投资人的,如果我们能够对产业产生洞察,我们就能把握这些机会。这就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好,我是王煜全。以上就是我和你介绍的全部内容。(摘自得到《王煜全·2019-2020风口行业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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